Wednesday, December 29, 20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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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2010年述评 by 1949到2012


20101225,圣诞节。

浙江省乐清市,钱云会死了,死在额定载重量达10多吨的巨型工程车的巨型轮胎之下。这个曾担任过村长的5旬汉子,曾因多年上访被投入监狱的普通农民,终于为他的执着、 坚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血淋淋的生命的代价。

一场公开的屠杀,在圣诞节的清晨上演。

这一种血腥的罪恶,连耶酥也要双泪长流。这一种疯狂的恐怖,连上帝也要两股战战。

这不是纳粹德国的奥斯维辛,这不是日寇屠刀下的南京,这是2010年的中国。

这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年代,这是一个罪恶横行的岁月。

纵然是万分无力、彻底绝望,我们依然要忍着撕心的痛,吞着哗哗的泪,怒目回视2010。因为,我们要清晰深刻地记住每一桩罪行、每一种邪恶。每一滴 血,每一滴泪,每一滴恨,我们都会收拾起来,存于心底深处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因为,我们坚信,没有任何罪恶可以永远猖狂。终有一天,我们会将 这一桩桩罪恶,搬上正义的审判台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
一.“李刚时代”
有一个肩杠将星的女歌手,老是在 反复鼓噪:“我们走进了新时代。”唱些什么:“总想对你表白,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,总想对你倾诉,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。勤劳勇敢的中国人,意 气风发走进新时代。啊,我们意气风发走进那新时代!”

坦率地说,我相信绝大多数中国人,已经很多年不知道“意气风发” 是什么滋味了。我们时常品味的是“垂头丧气、心如死灰、惶恐战栗”。因此,我们真的不敢想象这个“新时代”,会是什么样子的“时代”。

然而当“我爸是李刚”横空出世后,群情共鸣,我们也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个“新时代”,就是“李刚们的时代”。

如果回顾车轮下的罪恶,人们应该不会忘记“张金柱案”。张金柱,官居郑州一公安分局局长之职。1997年夏,他酒后驾车在闹市区撞死一人,撞伤一人,然后疯狂逃逸, 在很多市民围堵下,才被抓获。其后,新闻媒体包括央视《焦点访谈》等都对此案进行了广泛报道,以致举国关注。最终,法庭以故意伤害罪判了他死刑。

这个案子放到今天,简直是不敢想象。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,竟然会因撞死一个人而被判死刑,在今日中国,这不是天方夜谭吗?撞死群众,打伤百姓, 难道不是他们的重要职责、神圣使命吗?邀功请赏都来不及,哪里还敢判刑,竟还敢判死刑?

当然,那个年代也不是什么光辉岁月。可是,其时纲常还没完全崩溃,礼教还未彻底沉沦。那个时候,最最起码,《焦点访谈》还会谈点“焦点”,还有 人关注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应该是在2003年的“苏秀文宝马案”上,事情发生了本质的变 化。当年,哈尔滨的权贵富婆苏秀文,仅因街头口角,就怒不可遏地驾起宝马车,朝与之冲突的当事人及围观人群撞去,造成1人死亡,10余人受伤。本来这是一 起比“张金柱案”性质更为恶劣,后果更为严重的案件。其明显涉嫌故意杀人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,按情节理应求处死刑。然而,即使也是举国围观,群情汹涌,苏 秀文仍仅仅是被依所谓交通肇事罪“判二缓三”,根本不用坐一天牢。

如果回顾这10来年的路,我们可以发现“苏秀文案”是一个标志、一个拐点,是 一个制度彻底沉沦的标志,是一个集团公开宣示罪恶的拐点。苏秀文,这个一向飞扬跋扈的富婆,竟那么“意气风发”地,在哈尔滨的街头,碾着一地鲜血,撞开了 一个新时代。

那一年,是2003年,据说是某个“新政”的开始。

人类社会所建立的任何制度,即使是野蛮血腥的奴隶制度,维系其生命力的关键就是纠错和自我净化功能。好的制度或制度的健康时期,纠错和自我净化 功能较为强大,坏的制度或制度的垂死时期,这方面的功能就很弱,甚至根本没有。

从中国这60年,我们也可看到这种功能的起伏。前三十年,除了杀人就是放 火,谈不上任何制度的纠错和自我净化。后三十年,则可以明显按每十年为一个阶段,分成三段。80年代,国家劫后余生,百废待兴,这个制度还具有较强的纠错和自 我净化功能。民间谣传,在当年的“严打”中,即使是朱德的孙子,也因为轮奸等罪行被杀了头。可见,在功能相对正常的时候,如果威胁到制度的形象和生命力, 这个集团也不会为他们犯下重大罪行的同党兜底。90年代后,则开始了堕落之路。当然到“张金柱时期”,也还是残存有 一定的纠错和自我净化功能。而2000年以后,“苏秀文”则标志着一个制度公然的彻底的堕落,纠错和自 我净化功能已然完全丧失。“李刚门”的制造,则表明此刻正是群魔乱舞的高潮时期。“钱云会案”,更是达到了高潮中的高潮。

必须指出,同样死于车轮底下,“钱云会案”又与前述诸案有很大分别。“张案”和“李案”中,均存在一个从交通肇事向故意伤害或故意杀人、危害公 共安全等行为转化的过程(“苏案”则另有不同,其直接就是故意杀人与危害公共安全,与交通肇事无任何关系),其间,犯罪者虽都有明显的主观故意,但,均应 是处于一种“激情”状态下的犯罪。这些案件中,汽车具有交通工具和杀人工具的双重性质。

而“钱案”,则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,其间,汽车完全就成了杀人工具。

有人或会说,近些年来被拉下马来的高官也不少,中低级官员更是如 过江之鲫,怎么会说纠错和自我净化功能完全丧失呢?其实,这些官员,不管是哪一层级,也不管是嫖娼、包二奶还是“写日记”等何种原因,他们的落马,都只能 归咎于集团内部的纷争,与所谓法理公平正义无一丁点关系。但,像“苏秀文案”、“李刚门”等案例,则都以鲜血的名义鲜艳地表明,如果站在权贵们对面的是民 众,而非权贵集团成员。那么不管这个涉事官员的官阶高低,即使是李刚这样的副科级;也不管所犯罪行多么深重,即使是公开杀人放火,这个集团都会举全集团之 力进行保护。正如他们一贯以来的德性,根本没有什么原则,也不会讲什么王法、道理,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脸面了。

当然,就像一池湖水一样,如果完全丧失了净化功能,等待他们的命运,也就只有死亡了。

在“我爸是李刚”的时代主旋律中,众多公子千金,那是尽情飞舞,恣意狂欢。宁夏银川的马晶晶马公子、湖南冷水江的曹博文曹公子、福建屏南的陈晨 陈千金,以及海南三亚社保局的诸位公子千金,等等,把所谓衙门,当成了自家的菜园子,自由出入,自由“偷菜”,那是快活得很。

陕西西安的药家鑫药公子,则充分展示了官家公子的不凡风采。年方二旬的他,一双弹钢琴的好手,杀起人来,竟也是那么优雅自如,那么从容不迫。而 西安当局,竟也对这位新科杀手这样呵护有加,明知其杀人后,竟放任他回家逍遥。若不是媒体披露,指不定药公子要继续挥舞着一把染血的匕首,创作出什么宏大 的交响乐来。当然,基于对这个国家本质的认识,对此案是否能得到公正处理,以及“杀人者偿命”这条基本法则是否还被承认,我等并不抱乐观态度。

二.政改迷雾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温相在就要退休之际,突然就政改数度呛声,果然语惊四座。

虽说最后也表明,这些都只是他老人家一个人说说而已。可是,我们仍然应该对温相表示体谅,表达敬意。在黑暗的夜空,如果闪烁着一丁点亮光,哪怕 只似荧火虫发出的微弱荧火,我们也感到格外珍贵。在冰冷的世界,如果跳动着一丝丝火苗,哪怕只似苇草燃出遇风即息的火苗,我们也感到分外温暖。我们明白, 这些孱弱的亮光与火苗,映透着稀有的良知与坚毅的勇气。

政改如一团团庞大的看不到边际的迷雾,云山雾罩,遮盖中国数十年矣。以至于这个国家,既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,也不知道未来要走向何方。在刻意 制造的这一团一团的迷雾中,有的人不但没有困惑,毫不恐慌,反而自得其乐,颇为得意。以为这浓浓的迷雾,就是可以夸耀于万邦的人间仙境。

何清琏女士曾撰文分析,基于特定的历史背景,相比之前历任主事,民众对这两位真的寄予了很大希望,也抱持着很多耐心。然而,在这一幕就要落幕之际,我们不得不表示,人民很失望、很痛苦、很愤怒!

记得80年代末有一本社会影响很大的书籍,何博传先生的《山坳上的中国》,其初版是在1988年。该书将当时危机重重的中国,形象地比拟为身处山坳之上,面 临着何去何从的艰难抉择。当然,一年之后的事变,则给出了明确的答案。他们根本不想攀登高峰,而是无所畏惧地走向深渊。

20余年过去了,如果要非常简约但精准地观察今日中国,那么,我想借 用何博传先生的想像力说一句,现在是“山洞里的中国”。

这个国家分明是携着朝鲜、缅甸、古巴、苏丹和津巴布韦等5个拜把子兄弟,在地底1万米深处(大约等于地狱18层以下),踩着累累白骨,趟着汩汩血水,兴致盎然地去追寻光明 教最终极的真谛----光明神的真身所在。

置身这个阴森的“山洞”,且还要继续锲而不舍地往下钻探。因而,对所谓的“政改”,除了黑暗,我们看不到任何方向。

三.经济疑云
这一年,和近些年来一样,在经济 领域,最大的疑云,就是发改委安的是什么样的居心、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

众所周知,发改委历来以抽疯耍宝而著称。但,这一年,该委抽的疯 未免也太离谱了,耍的宝未免也太邪门了。比如,大约是近半年来,发改委是大会小会、人前人后,都在强调要控制物价,控制通胀。巧言令辞之外,甚至还扬言恫 吓,什么要惩治乱涨价的奸商云云。真真是把共克时艰的架势摆得很饱满。

然而,1222日,发改委猛然发出油价上涨令。着实让广大民众在愤骂之余,也 颇为关切和担忧,这个机构该不是超级变态的自虐狂吧?于悠悠苍天之下,于巍巍朝堂之上,自扇大耳刮子的举动真的是那么爽绝了吗?

如果说发改委不是刻意追求变态自虐的快感,那么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,其一,国库显然没有他们所鼓吹的那么充实,而且定然相当空虚。以致即使在经济如此焦灼的时刻,他们宁愿顶着不要 脸不要面的骂名,也要施此挖肉补疮、饮鸩止渴之蠢举。按理说,2010年中国的GDP将达37万亿元,经济总量超过日本,成为世界第二。财政收入也是继续保 持二成左右的年度高增长率,将超过8万亿元。国库应该很丰满、很肉感才对呀?不至于会有什么困窘吧?

然而,老百姓们知道这帮爷们是怎么糟蹋银子的。像什么深圳住宅管理中心人均年薪近30万元;什么乌鲁木齐法院采购5万元的按摩椅,黑龙江省公安厅采购4万元的笔记本电脑,苏州交警采购6000元的IPHONE4,抚顺财政局采购2000多元的“U盘”,等等,都只是很小的费用,而且是偶然被披露。更多的那些 银子是如何被挥霍的,如何被搬运到异国他乡去的,老百姓们却只有想像的空间,而没有围观的福气了。

这样子糟贱法,就是金山银山都会垮的嘛。

基于第一个所述国库的问题,那么,我们可进一步推断,发改委的变态自虐,还揭示了第二个问题。即,如果我们不敢说通胀是当局有意制造的话,那么,起码他们也是乐见和鼓励的。

那么多亏空,不通胀,怎么来弥补啊?至于民生的艰难、老百姓的死活,他们才不管哩!

种种迹象都表明,他们是在实施一套通胀的宏伟战略。比如,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原副院长刘福垣就公开表示,中国要成为强国,必须 有“三高”(物价高、人价高、钱价高)。他竟认为,中国目前没有通货膨胀,物价上涨是拉动内需的一个反应。他还说,“物价不涨也不行,咱们就算涨40年也赶不上美国的物价”。再比如,厉以宁竟然要打破全球公认的3%的通胀率警戒线,认为中国可以承受4.5%

这二位,以及那位说“提高个税起征点于中低收入者意义不大”的财政部 的贾康,就深刻地代表了中国经济界的年度形象。即是:“道貌岸然,胡说八道;祸心昭彰,良知无存。”

尤其是那个厉以宁,出卖了一辈子的良知,都七老八十了,还是乐此不 疲、甘之如饴。只是恐怕他那张斑驳的皮囊下,早已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良知可卖了。

既然如刘福垣所言,要建设发达国家,就必 须要“三高”。那么,显然房价一直居高不下,也应是他们的重要战略部署。难怪,近些年来一直唱空房价的牛刀先生,会显得如此难堪,惹得历来坚定唱多房价的 任志强们是如此快意,狂笑不已。

只是,我们想冷冷地追问:由一个又一个肥皂泡所勾勒出来的景致,难道会持久吗?难道不会瞬间破灭吗?

Thursday, December 9, 2010